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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子逍遙遊中,描述宋榮子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,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,全世界對他的肯定、否定都無法撼動其心。而且還描述宋榮子,於其世,未數數然也。「數數然」是內心忐忑不安的樣子。意思是說宋榮子在世間,已經沒有讓他「數數然」的事情了。雖然莊子還評之為:猶有未樹也,意思是還沒達到圓滿至境,猶有缺憾,但已經讓我等凡夫望塵莫及了。

近來,所求之事,本來以為就此絕望,不料卻峰迴路轉,在不可能之處驟然轉身,柳暗花明,失而復得。我的心情也跟著上沖下洗,起伏跌宕,幾乎進退失據,可見得我之在乎。內心真的就是「數數然也」!可見自己的修行,實在是一塌胡塗,應該重新檢討。

而莊子評宋榮子為何能到達這樣的境界呢?因為他能定乎內外之分,辯乎榮辱之境。因為他明白外在的毀譽成敗與內在的清明安定並無關係,能夠清楚的知道其界限之所在,故能得失榮辱不動其心。而我混淆了內外之分,以為外在的成敗,就代表了自心幸福與否,難怪數數然,煩惱叢生了。

但為何宋榮子能夠定內外、辨界限呢?為何他能肯定內在精神之安定,與外在之榮辱成敗無關呢?我自己而言,一點點外在的順逆,都足以讓我心海生波,煩惱無盡了。

觀乎自己這段時間的起伏,發現自己無意識的認定這樣的想法:「自己的快樂與否,取決於我是否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。」所以沒得到,自己就憂悲苦惱、沮喪低落,因為沒有了想要的東西,我就判定自己無法幸福了。

但,這條規則,是誰定的?它真的是牢不可破、無可修改嗎?能定下這條規則的不就是我的心?為何我無法取消它,再重新定義呢?

哈哈,原來,原先的界限是條虛線,是可以隨時抹去,重新再劃定的!而定內外、辯榮辱的「定」和「辯」是動態的、隨時的,而且是現在式!我們是可以時時警覺,時時重新設定界限的。

如此,我們才能是心的主人,而非無意識被既成的內在規則牽著鼻子走。

弄清楚了莊子定內外、辯榮辱的心法,只要每個情境下加以警覺,重新定義界限,我們就可以慢慢的向宋榮子的境界靠近。當我們的界線都能分辨清楚,不被外境所染,就能如同宋榮子一般,成敗毀譽不動其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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