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疼痛是一種波動
後來漸漸的功夫上路了，慢慢的身體空白覺知不到的部分，一個一個的顯現出來。有些位置，開始能感受到該部位上，精微的感受，像是輕微的電流，溫溫麻麻的，帶著一定的頻率，接近「嗡」的音頻頻率。
這時候，我心想，我可以對最疼痛的膝蓋和腳踝部分，作深入一點的觀察嗎？於是在感知這些部分的時候，把心念略微收攏集中，向疼痛部位內部看去。
其妙的事情發生了。原本是疼痛是有實體感、重量感的一塊區域，就是一整個膝蓋疼痛的感覺。但在觀察中，疼痛開始漸漸瓦解，變得像是一團霧狀，感覺上不再是固體，但裡面是稀疏的、邊緣是模糊的，微微的脹縮、流動著。
而且疼痛的感覺也改變了，不再那麼令人難耐，變得比較溫熱，雖然還是痛，但疼痛的感覺性質變得不同。痛的範圍也縮小了。而且形狀也感覺得出來，並不是一整個區域全是痛的。
我內心保持著平等心，好奇的再看進那團霧狀裡面去，發現這團霧並不是一整團，而是分成不同形狀的好幾團，而且會緩慢的脹縮蠕動。
然後，我想起葛印卡老師說，疼痛會有一個最痛的核心點。我就找出最痛的那團霧，向裡面看去，發現到真的有一個大概芝麻粒大小的點，熾熱的、以強烈而高頻的振動在散發波動。
而這團疼痛之霧，其實就是這個點發出震動的「漣漪」。原來那團疼痛，並不是實體，而是一個波動的現象，它是空心的、沒有占據任何實質。
我內心十分震撼，並且發現，痛其實不是痛，而是非常熾熱的振動。是一個很細微的小點的振動，並從這個點不斷的發出漣漪。而我們的心如果很粗糙，就只能感覺到這立體漣漪的最外圍，所以覺得它是一團實質固體的感受。
隨著平等心的觀察，心細微了，我才得以感受到這驚人的實相：在精微層面，身體不是實質的，它是不斷生滅的、不斷運動的、瞬間無常的振動現象。
葛印卡老師說得沒錯，身體真的是一個振動，是許多不斷的生滅振動的「極微」所組成，並非我們認知上實質穩定不變的物質所組成。
其實學過基礎物理的人，在頭腦上都能瞭解這件事。但親身經驗它，那又是另一件事！很幸運的，我碰到了內觀，能夠親証這件事實。
因為內觀講究的是如實觀察，所以我沒用任何觀想手段，純粹的親自去看、感受、和覺知，所以完全無法懷疑它的正確性。
還好自己沒有急躁，用種種技巧去製造身體精微的感受，而是耐心的去觀察，沒有預設的觀察，才能沒有疑惑的看到這驚人的現象。
全身的波動
在第八、九天時，在做完局部觀察後，老師要我們從頭到腳在從腳到頭的掃描全身，看看整個身體，有哪些部位是空白的，有哪邊是精微的、一致性的振動。然後再一部分、一部分的繼續覺知身體。
這一掃之下，那個畫面(其實是感覺啦，沒有影像)，也讓我十分震撼，全身皮膚幾乎80%都在一種一致的頻率的精細振動當中。葛印卡老師在課程一開始說的，身體是一個不斷振動的現象，這都是真的，誠不欺我！
當然，僅是十天，無法達到內外通透，整個身體內外、無一處遺漏的都是振動的境界，但已經讓我十分震撼了。但真的，頭腦上的理解，和親身的體驗相比，真的是蒼白無力。
業習種子是具體現象而非抽象
另外，我也額外經歷了一個有趣的現象，就是業習種子現象。我在遍身觀察時，常常不自覺的陷入急躁。
我常常覺得要在時間內把邊身觀察完整的做過一遍很趕。因為我做得很細很慢，常常完整一遍，大概超過一個半小時。所以在一小時和一個半小時的時段，我都會覺得有一種急迫感，想加快速度。
不然就是覺得怎麼練習這麼久了，還是這麼不長進，有的地方就是雷打不動，硬是沒感覺，而感覺焦躁。
後來，我發現急躁的感覺是從左下腹的地方發出的，然後湧到胸口引發胸口的壓力悶慌的感覺。
我就覺得好奇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於時我在午休時間躺著的時候，細細觀察左下腹急躁的源頭。發現它和疼痛一樣，是從一個小點散發出來的，還有一條細弦，連到胸口。
我想，那就看著那個點，像看著疼痛一樣吧。看了一小段時間，突然大量而強烈的情緒從這個點裡面湧出來，急、非常的急，攸關性命的急躁感，一下子佔滿了全身。強烈到我幾乎要從床上彈起來，大吼大叫來發洩。
我陷入了一股難以形容、情緒的風暴當中。我知道大事不妙，但我仍緊緊的維持平等心，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場風暴在我體內發生。然後過了不知多久，突然一變，從那個點噴出熾熱而電麻的能量，上下垂直噴出，範圍是從左大拇趾垂直帶狀的一直延伸到頭頂，寬度大約四到五指。
這能量噴出後，情緒風暴慢慢就退潮了。但左半邊帶狀的感覺，一直到隔天早上都還隱隱殘留。不過能量噴出後，急躁的情緒減輕了不少，遍身觀察也平穩多了。
這時我才親身體驗，在西方近代另類療法中，對於情緒會儲存於身體的說法確實不假。以前僅止於理解和淺層的體會，這次可是好好的體會了一番。
同時我也對於佛法中「業習種子」的說法，有更深一層的認識。那個點，不就是心的業習種子在身體層面上的具體呈現嗎？
心的業習，會反應在身體的某點上，形成感受，再迫使我們產生行為，回頭再去加強這個感受，並把刺激能量在某點再儲存回來。
雖然南傳不講唯識，但我這次經驗，卻很具象的把「種子生現行，現行熏種子」的說法很具體的體驗個透。
種子不一定是抽象的，身體其實就是業識種子的粗重層面的顯現，說它是心的粗重層面也不為過。為何不能具象呢？那個點，用種子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的了。
但如何讓種子起現行後，不再熏回種子？老話一句：不起習性反應，以平等心觀察，不再餵養種子，等到種子內儲存的能量耗盡，業習就得以淨化了。這真是十分具象而可行的方式。
再來就是第十天了，葛印卡老師說第十天解開禁語，可以談話，做為我們回到日常生活的緩衝準備。(待續)
附註：文章的那個圖，很像疼痛點波動的感覺，可參考想像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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